瓦下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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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瘾病房

警告：丧尸（一小波吧）

作者：我挺喜欢我的倒数命名法的，这让我不需要构思一个个独立章节。但如果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章，那就比较乱了。所以我决定偶尔给一些章节起名字，看看效果怎么样。希望我的章节列表会因此变得好看些。

距中城145英里

一只手捂住了巴里的嘴，并把他想张开说话的下巴按了回去。

弗兰克·辛纳屈*的声音在耳边不知远近的响着，是那首在《辐射：新维加斯》配乐里巴里一听就认出来的歌*。他眨眨眼，清醒了些，隐约记起马克·马登说过他需要听音乐来保持平静，之后才把目光投向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哈特利·拉瑟威正瞪着大眼睛盯着他。

哈特利蹲在床边，整个人蜷在床和隔板间的空隙上，兜帽拉的很低，只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眼睛。“啊，蓝月亮，”弗兰克·辛纳屈伴随着唱机响亮的嘶嘶声低沉温柔的唱，“你看见我独自伫立……”

“哈特利？”巴里小声道，困倦的眯着眼睛。

哈特利立马把食指竖到了巴里唇上制止了他：“嘘。”

巴里被他搞的差不多完全清醒了，他不自在的挪了挪。莱的左胳膊还紧紧搂着他的腰，右胳膊伸出去给他枕着，手弯回来温柔的搭在他的头上。巴里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周身暖洋洋的，宁人心神，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动弹。但是话说回来……巴里他……绝对没有因为自己是小勺子那一方……而觉得尴尬。这明明很……这其实是巧合嗯……莱这样子会更舒服一点所以……

巴里满脸通红，狠狠瞪着哈特利。

“你听到了我的祈祷……为了那个我最心爱的人……”

哈特利说话声音极低，巴里竖起耳朵才堪堪听个大概。“是安托瓦内特，”他身体前倾，对巴里说。他手指着巴里身后，但巴里现在这个和莱搂在一起的姿势扭头也看不到。

“谁？”巴里问。要不是他又睡了太久错过了什么，不然在他的印象里加入这个小组的还没有一个名叫安托瓦内特的女人。他皱眉，迷迷糊糊的看着哈特利。

哈特利皱起额头，表情既担忧又恼火。

“我听到人声低语，‘请爱上我’……”

“我……”哈特利突然凑得非常近，巴里甚至看到了他眼镜片上一道道的碎痕和他脸上零星的雀斑，这感觉可真是有点奇怪。巴里随着他的动作，脑袋往后退了一段。“我训练了安托瓦内特听声音提示，”哈特利小声说，声音急切，“可现在有歌在这儿放着……”

“当我看向月亮，她突然闪烁成金黄……”

“你是说那老鼠？”巴里轻声问。

“她在你身边睡习惯了，”哈特利紧张兮兮的说。莱的手指颤了一下，轻拍了一下巴里的头发，不过这只是他在睡梦里大喘气而已。哈特利却不知道这一点，他嗖的缩了回去，抓着兜帽盖住了脸。

巴里尽可能压低声音凶他：“你别成天看见莱就跟耗子看见猫似的。”

“说得轻巧，”哈特利嘟囔着，小心的瞥了巴里一眼，还缩在地板上不起来，“但如果冷队在他床上发现一只老鼠，还是我的老鼠，我肯定会被冻成冰块，或者迎来别的什么一样讽刺一样糟糕的结果。”

尽管哈特利总也不告诉巴里这只老鼠有没有名字，巴里也习惯了有只老鼠在身边。每次巴里提议要给她起名字时哈特利也总会以“要名字干什么！”和“我是为了做实验才带着它的不是要养宠物！”来回答他。所以现在，在和哈特利这个天才共处一室一个礼拜以后，巴里因为他不肯说出老鼠的名字——也就是安托瓦内特——而感到有点生气。但其实这老鼠挺乖的，不吵也不闹，就是喜欢咬坏些东西然后瞎吃。只要哈特利一吹口哨，它就会爬到他的兜帽里窝起来。

不过再怎么习惯……和一只老鼠睡在一张床上这个还是很不寻常的。在一些人的噩梦里出现还差不多。巴里一边眨眼睛清醒过来，一边意识到，没错，要是莱知道了自己床上有只老鼠，他的反应恐怕不会那么平静。

“她在哪儿呢？”巴里小声问。

“哦，你慢慢的、慢慢把手伸到你背后，”哈特利指挥着巴里，“手指张开，让她闻闻你。”巴里把手翻过去，放在莱背后的什么地方。他觉得这个姿势挺别扭，但突然，他的大拇指被尖胡子扫了一下。

“很好，打个响指。”哈特利道。

“为什么？”

“蓝月亮，”唱机依旧不知疲倦的响着，弗兰克·辛纳屈永远那么安稳平静。这首歌让巴里想到了末日……呃，是那个讲末日的游戏*，不过这也算一种循环思维吧。可要是一首用来减轻末日压力的歌反倒让人想起末日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我不再孤独，我心有所向……”

“你打个响指她就会跳到你手上。”哈特利小心的解释道，他担忧的瞥了一眼睡着的莱。

“也心有所属……”

巴里依言打了个响指，立刻感到两只小小的尖爪子搭在了他手上，接着小爪子一用力，那老鼠就稳稳当当的跳上了他的手。她闻了闻巴里的食指，身上的毛有点扎人但是很干净。巴里小心翼翼合拢手指，慢慢把手收回胸前。

哈特利马上松了一口气。他两只手捧成碗状，巴里温柔的把老鼠放回了哈特利手心里。“我得给她找个笼子了，”哈特利一边收回手一边小声说，自言自语一般，“要是马克每天晚上都得放音乐的话。”

巴里沉默的点点头。

“当我看向月亮，她闪烁成金黄……蓝月亮……我已不再孤独……”

“谢谢。”哈特利冲着巴里悄声说。

“不用谢，哈特利。”巴里微笑道。

哈特利皱起眉点了点头。他慢慢坐起来，仔细着不让手里的老鼠掉下去，接着钻出了床帘回主车厢去了。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

巴里叹了口气，几乎倒下就重新睡着了。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调整了下膝盖。莱把他抱的比之前更紧，男人火热的呼吸打在巴里后颈上。巴里枕回莱的胳膊，鼻子紧贴着那里的皮肤，这感觉真是太舒服、太完美了。

巴里放下左手臂，左手覆上莱搂着他腰的手，同他握在一处。他一边等待着进入睡眠，一边不可抑止的为哈特利感到惋惜。哈特利还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挣扎，来找到一个可以在一起的对象。而且这份惋惜同情立刻就延伸到了丽萨和米克身上，他们同样囿于孤独，感情上一片荒芜。

他希望，不管艾瑞丝现在哪里，她身边都睡着艾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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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食公司里有丧尸。”大家都在穿衣服做准备的时候肖娜对莱纳德说道，“昨天在去女性用品和医疗用品的货架时我们杀了两只，不多。超市后身还有，但我们在它们聚上来之前就撤离了。”

“它们麻烦不麻烦？”莱问，把胸口的枪套活扣扣紧。

“啊，我们早搞定了。”米克·罗伊点头。

过了一会儿，大家才整装完成，巴里观察着，这边丽萨披上了夹克在检查手枪，米克把一把刀插在裤子后面，那边哈特利在鼓捣着他手套上天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复杂机械部件和助听器。马登坐在房车前部，因为只拿到一把小牛排刀保护自己而生着闷气。不过厨房刀具也真的是无赖帮仅剩下的武器了；米克在拿了三把枪和巴里的制服后实在没手从围场军械库里拿更多的东西。

巴里的制服上满是洗衣液清新的味道，他前两天晚上才把上面粘的血迹洗干净。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制服一穿，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能不能预估一下丧尸的数量？”莱问。“咔哒”一声，冷冻枪归位，接着猎刀也别在了腰带后。

“多是不多，大概十来个吧。”肖娜道。

哈特利又调整了一下助听器，按下了手腕上一个什么按钮。见一道绿光在关节处一闪，他激动的点了点头。接着晃晃脑袋大声冲着肖娜说：“你告诉他们丧尸的事了吗？”

肖娜白了他一眼：“告诉了，哈特利。”

“那我们就两个两个的进；马登在这儿留守，剩下的人可以分成三组。进去以后记得先找袋子，把所有相关东西先堆在门口，我们仔细检查过以后再拿上车。”莱命令道。

丽萨得意地一笑，看了看巴里又看向莱：“那我猜咱俩再也组不到一起去了咯，莱尼？”她挑衅的问。

“跟紧米克，妹妹，”莱简单的点了下头，“肖娜和哈特利一组。熟人一队还是更好一点。”

“我们遇到麻烦的时候要发信号吗？”丽萨问。

“大叫就行了，我们都在超市里，彼此离不了多远。”莱披上了派克大衣。

巴里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回想起了大概一个月以前琢磨过的一件事——丧尸围城幸存小队。现在他们的队伍规模扩大，这个念头就又回来了。他们现在有一位犯罪大师，一个纵火狂，一名黄金女郎，一个天气巫师，一个瞬移者，一位邪恶天才还有一名飞毛腿。说实话，这个配置还真是不赖。不久以前无赖帮刚刚收拾了一波丧尸，往这个排外的小队里吸收进了三个新成员。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杀他们或者偷他们的补给，那么那些人就得自求多福了。

所有人准备完成，莱当先走了出去。他们必须要穿过一整个停车场，巴里紧跟在莱身后，每一步都踩在莱的脚印里。他回头一看，丽萨也在这样做，不过她身后的米克却不管不顾的趟着雪走。积雪还是很深，大概有两英尺，最上面还有长长的、被风吹出的不规则波纹。但温度已经回升了，巴里的那种出门太久就会被冻掉鼻子耳朵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米克甚至可以把雪都融化掉，如果他想的话。

不管马登之前是怎么折腾外界的天气的（或者按照肖娜的话来说“偷热量”），他都停止了，现在这个世界在逐渐回春。

巴里真希望他知道现在是几月份。

莱走到了全食超市门前，马上抓住了金属把手，他手上的手套保护了他不被冻伤。接着他用惊人的普通人力量开始拉门。门被拉开了快半英尺，但门口积攒的雪（哪怕昨晚门才开过）阻止了更进一步的开动。巴里用力推着一边，跟在他们身后的丽萨走上前来配合他往外拽门，才终于拉开。

米克重重走进门，嘴里朝三人念叨了一句“多谢”，巴里翻了个白眼，跟着纵火狂走了进去。

里面腐烂的水果味儿几乎立时熏了他一个跟头——一股难闻的甜腻不依不饶的占领了整栋建筑。不过情况也不能说很坏，反常的低温像冰箱一样做到了给大部分食物保鲜，至少不让它们腐败的太快。不过，在明显的丧尸出没的味道下，还是藏着腐败的味道。

巴里现在对难闻的气味越来越有免疫力了。长时间和塞着人鼻子来的丧尸气味打交道的结果就是对每天的难闻气味习以为常。距离那个时候和斯纳特兄妹、米克·罗伊挤一辆没有淋浴、洗涤剂或者肥皂的卡车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可就连这些气味都比不上丧尸散发的味道。

巴里也不是在末日里才第一次闻到腐尸味儿的：他在犯罪现场就已经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了。他大学的时候甚至为了研究腐烂现象去过尸研所*他习惯了用番茄汁洗去身上的尸臭，烧掉洗不干净的衣服，不让它们提醒自己这种死亡的味道。作为一名法医鉴证员，巴里早就学会了怎么对付气味。这个技能现在倒是非常有用。

剩下六名无赖帮成员（巴里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随口给他们起的这个名字和他们相性这么高，他自己都很自然的叫出了口）聚在门口，只有哈特利和丽萨因为这股味道皱起了鼻子。

“丽萨和米克去拿食物，”莱说到，转身看着他们，指着右边，“罐头、果脯腌菜和坚果。最重要的，如果你们能找到任何冷冻的水果干或者面条——”

“酒呢？”米克·罗伊打断了他。

“水优先，不过没错，还有酒，”莱耸肩道，“记住，多拿几个袋子然后把你们找到的所有东西都装起来。在有个统一的安排和储物计划前别把它们往车上带。我们现在人多了，空地方少了。米克，丽萨负责给你望风，所以你负责搬东西。然后，”他看向哈特利和肖娜，“你们两个知道医疗用品在哪里，肖娜有医学背景，她知道什么重要。哈特利，你负责望风，一定要听清肖娜叫你拿的东西。巴里和我搜寻其他用品。听清楚了吗？”

“是，是，队长。”肖娜敬了个礼。

莱挑起嘴角一笑：“哦，哈特利，如果你找到电子部件可以用来做你给围场里的人做的那种耳机，就带上。我相信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我们的必需品一旦到位，还有多余空间的话，我会让你们自己逛逛拿点东西的。我觉得这里肯定有很多书。”

“操，”哈特利崇拜的说。巴里瞥了这个天才一眼，好像看到了他兜帽底下动了动……安托瓦内特？“上帝啊，我可想死书了。”

“我也是，书对我来说都不禁读了。”巴里有点郁闷的说道。不管他有没有控制，快速阅读好像都会被身体自动用出来。无赖帮别的人都可以拿着一本书，然后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沉浸在思考中，而巴里读完一本书撑死需要一两分钟。

莱有点恼怒的看着队伍。“好了吗？”他皱起眉。没有人应答。莱接着决定道：“现在出发。”

丽萨若有所指的一咳嗽，才拿起枪走向食品柜，米克跟上了她。肖娜瞬间闪现到了超市左侧药品柜，哈特利低咒一声，跑步跟上。

巴里朝莱咧嘴一笑，把面具拽下来戴好。“日用品，”巴里慢悠悠说着，走过去揽住男人的手臂，“这么贴心啊。”

“这不为你赴汤蹈火呢么。”莱用鼻子哼了一声，像是在笑。他拉住巴里的胳膊，带着神速力者走到了他们左边的厕所用品架，另一只手拿着冷冻枪。两人在每个货架前停留，留意着周围有无丧尸靠近，但现在来说还一只都没有见到。

“有什么是你特别想找的吗”巴里问他。他们来到了一排货架前，巴里一眼就看出这里在末日之初被洗劫过的痕迹。

“老鼠药。”莱僵硬的说。他迈过撒了一地的浴盐和其他混在一起被惊慌的人群撞到推翻的杂货。

巴里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嗯……说起那只老鼠……？”

“你少跟我说我们车上没老鼠，我知道哈特利偷摸摸的养了只什么而且我敢肯定我在水池子里看到的就是他妈的老鼠屎。”莱放开了巴里的胳膊，好从墙上摘下一个手提购物袋。袋子是那种印着全食商标，标价99美分的。巴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这个。

“她叫安托瓦内特。”巴里告诉他。他踢倒了一个瓶子，低头一看是一瓶脚部去角质霜。如果他把这个送给米克·罗伊，他会不会生气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她受过训练的。”

“我是不会留着一只老鼠的。”莱告诉他。

“是的，你会。她的名字是安托瓦内特，她是和哈特利一起的。她很乖，而且你摸她肚子的时候还会吱吱叫。”巴里争辩道。巴里是绝对不会，尤其在昨晚之后，强迫哈特利和他的老鼠分开的。末日里的每个人都需要身边有个陪伴，好让他们避免被末日吞没。巴里，丽萨，米克有莱（在不同程度上）；肖娜和马登有彼此，而哈特利拥有的只有一点友情和一个宠物。“我们不能杀了她。”

莱咧了下嘴，又迈过了一滩……看上去像是厕纸，但上面撒满了洗发露。接着伸手扶着巴里迈过来，避免了他粘到制服上。浪漫，巴里不是滋味儿的想。“你真的要为这只老鼠摇旗呐喊啊？”莱皱着眉问巴里。

“没错。”巴里欢快的回答。他开玩笑似的锤了一下莱的肩膀，“而且你也要接受她。”巴里紧张的说。他不确定莱是否……是那种可以跟他发展这种关系的人，他是不是可以坚定某一件事然后让莱接受他的看法。炮友之间的打情骂俏要简单太多了，巴里意识到这一点。

莱冲他怀疑地挑起了一边眉毛。巴里双手抱胸皱起了眉头。

“你要知道，”他换了个话题，看着莱的眼睛但却有些读不懂他的想法，“你没有说我们谁来负责警戒。”

“我掩护你。”莱马上道。

“我动作更快，或许我应该留意你的四周。”

“那是因为我掩护你的话，你就能把袋子拿去门口了，那要比我来快得多，巴里。我没有过度保护。”莱小心的说，歪着头看着巴里的表情。好像他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巴里眨眨眼。“我没说你在过度保护我啊。”他不解的讲。他绝对没这么想。

莱盯了巴里半秒，巴里却觉得过了至少一分钟。接着莱转向他们之前准备研究的货架。“跟上，神速者，”莱边走边道，“拿上个袋子走了。”

巴里听完，拿了两个有机还是什么玩意儿反正现在也没卵用了的塑料袋跟上了莱。他没用能力，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染发剂。”莱居然听上去很满意。他指着一排盒子，盒子上印着一个女人微笑的脸，她的发型没有变化，颜色却五花八门。“丽萨头发如果留长就是卷的了，不过她肯定想把头发染了，我确定。”他扫过一些棕色系，然后挑出了一盒扔进袋里。接着又拿起了另一个颜色，一种明亮的红天鹅绒色，傻笑着比在巴里脸旁边。“啊，红闪。”他开口道。

巴里立马打开莱的手，任由红色染发膏掉到地上。“想都别想。等你把头发染白了，我就染成红的。”他笑着说。

“有病。”莱伸手摸巴里的头发，非常的蠢，所以巴里又把他打开了。

“住手。”巴里说，“我们得找个震动电剃刀。”

莱的脸上带着绝然的冷静，对他柔情似水的道：“巴里，你自己的震动能力就无与伦比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个竞争对手。”

巴里脸红了：“剃头发用，”他尴尬的说道，“省得你天天挠脑袋。”

“谁挠脑袋了。”莱不听他的。

“就是你。”巴里得意的说。

“如果我们要围坐在一块儿给对方剪头发，”莱入侵到巴里的空间里，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拈了他一缕头发，“你头发也该剪了，布莱德利·库珀”

“没有那么长吧。”巴里说道，不过听起来更像是个问句。

“要我说丽萨肯定能把两边和上面的头发剪成和你之前比较接近的样子。之前蛮好看的。”莱的手温柔的从巴里的额头梳到后脑，动作悠闲舒服，“比起你以前用发胶的样子肯定要乱一些。一脑袋标准的做爱后乱发。”

“那黑锅也是你背。”巴里咧嘴笑道。他伸出手去，一条胳膊搭在莱的肩膀上。

莱飞快的吻了他一下，双唇蜻蜓点水一般贴上巴里，旋即离开。“偷溜走之前我们得收集些补给品。”莱说。他看了看货架摆满了指甲油和化妆品的一端，翻了个白眼，转而沿着之前的方向走了下去。巴里跟上他的脚步，直到两人找到了剃刀。

“我们没必要像猴急的小青年一样偷溜走。”巴里道。他撕开几盒男用女用刀片拿出来，避免占地方，然后装进了包里。这几个男人之前用来刮胡子的剃须刀早就没法用了，而且在围场看见过之后，巴里也知道了丽萨喜欢把刀片藏在身上当武器。

“我可不敢打包票哈特利不会悄悄偷窥我们。”莱这句话奇妙的糅合了苦涩，气恼和自豪。

“哈特利不会偷窥我们啦。他嘴里说的污力滔滔，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自在，但他可不会惹你的。”巴里为哈特利辩护道。如果没有昨晚二人的坦诚相待的话，他是不会像现在一样固执的维护他的。更何况，他们已经做了超过一个星期的室友了，可还没有开始自相残杀，这肯定能说明问题。“我觉得哈特利怕你。”

除臭剂和香皂是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他害怕就对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身边多出来一个自大的傻逼成天觉得自己的高等教育还真让他高我一等似的了。”莱告诉巴里。这番话意料之外的很……坦率。

没错，很坦率。这番话符合一场开诚布公、互相信任的谈话的标准，而且是男朋友间要发生的那种。哎哟，巴里想，这么一想真让人开心。

“我觉得哈特利没本事当领队的。你知道你自己是唯一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能相信的人选。”巴里道。牙膏，巴里念叨着抓起来，谢天谢地。“没人在乎谁有文凭谁没有。”

莱小心的点点头。他胳膊擦过巴里的，抓着巴里手腕的手轻柔的捏了他一下，接着走到过道另一端去拿洗手液了。

“你从高中辍学的时候多大年纪？”巴里问，“我是说……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用——”

“17，”莱耸耸肩打断他，“你尽可以问我问题，不用担心，巴里。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当一名法医鉴证员的？”

巴里惊讶的看着莱。“哦，嗯，”他把包放到地上，靠在过道边的货架上看着莱，“就是很水到渠成的选择啊。自从我母亲被谋杀后，我就立志维护社会正义，而且又被警察养大。不过我本人更偏向于科学啊……极客，吧，而不适合冲锋陷阵。乔在单位的关系让我一毕业就拿到了实习生资格，接着部门原来的头儿退休了，所以我就很快被提拔转正了。”

“我父亲也是个警察来着，”莱手上把纸巾和棉签装袋，简单的接话道。

巴里以前不知道这个，不过听起来倒也熟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告诉了他一点斯纳特家的背景知识，但大部分都叫他给忘了。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那你的职业规划可跑偏到姥姥家了。”

莱笑出了声。“没错，”他说道，笑容占据了整张脸，又被他的手给捂上，“我完全不是那老家伙的骄傲。嗯，这是我最大的成就之一。”

他把他装满了的袋子递给巴里，后者马上反应过来该做什么了。他进入神速力，化成一道闪电把三个袋子拿到了全食超市门口。巴里随手从登记处拿了一个纸袋子跑回莱那里，还瞥见了哈特利用一件白大褂弄死一只丧尸，接着一眨眼回到了莱面前。

“所以说，”巴里还没从神速力中完全回来，就开口道，“你看过马登带着的那些光碟没，因为我做了个在荒地里打变异昆虫的怪梦*【辐射】。”

莱慢慢从巴里手中拿过袋子，疑惑的抬头看巴里。

“那是个……电子游戏。”巴里解释道。

“很不幸，他只有三张碟片。弗兰克·辛纳屈，玛丽亚·凯莉和行刑者乐团。”莱恼火的叹了口气道。他走向下一排货架，巴里在身后跟着。“不用担心，我告诉过他了，他要是敢在我耳朵边上放那张该死的圣诞专辑（玛丽亚的专辑）我就一枪冻上那台破唱机。”

“那我们就整晚整晚地只能听弗兰克·辛纳屈了。”巴里耸肩道。现在他们来到了浴室用品货架，上面摆着香皂、洗发露、沐浴露，更远的地方还有看起来像是香水和另外一些他们绝不会拿着浪费空间的东西。“不过要是我们不找到新的音乐碟片来，那张也会很快听腻的。”

“这世界上还是有比伴着‘流光金棕’（行刑者乐团的作品“Golden Brown”）做爱更糟糕的事的。“莱有点自鸣得意的耸了耸肩。

巴里翻个白眼，一个胳膊肘怼上莱的肋骨：“哦队长，我的队长，*”他语调平平道，“你夸人的本事真是如日中天。”

莱被他搞得不自在。“咱俩快点儿把东西拿好，”他僵硬的说，“我想确保找出所有丧尸的藏身地，之后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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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里的篝火哔剥作响。无赖帮众人先是窝在从全食超市食堂里拿来的椅子上待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从房车里拿了毯子出来，舒服至极的躺在被篝火烤暖了的水泥地上。弗兰克·辛纳屈的专辑慢悠悠的响着，马克·马登在大家吃饭的时候拿出了他的唱机。这人现在喝醉了，枕在肖娜的大腿上睡着了。

所有丧尸都被找了出来，扔进了雇员的衣柜里。所有物品已经装车，明天一拧钥匙就能出发。因此，无赖帮摆出一大堆他们明天不带的食物和饮料，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心满意足的吃了整一个小时。

丽萨和米克还在喝酒，二人和谐的坐在一处，丽萨在看书，米克则拿着根金属棒捅火堆。哈特利手上拿着面包屑在喂安托瓦内特，还尝试着想把她塞进自己刚在个纸盒上捅出的小圆洞里。他坚称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和什么研究什么生存密切相关。巴里将信将疑。

巴里斜靠在莱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和满足。胃里的食物让他一阵一阵的疲惫，眼睛望着火堆眨个不停。他的手放在莱膝盖上。男人慢慢啜饮着一杯啤酒，另一只手支在地上。

“这样更好？”莱突然道。他声音低沉，从胸口震出来。打破了众人长久的沉默。

“嗯？”巴里动了动身子，让血液重新流回快要沉睡的四肢。他甚至还没喝醉呢（他喝不醉的，这个一直是巴里的怨念），他只是因为终于吃饱了这件天大的喜事而筋疲力竭。“比什么更好？”

莱放下了酒杯，过了一会儿后指向火堆，又指指天空。“浪漫。”他不带一点反讽的说道，“末日里最好的事情。”

巴里收回莱膝头的手，胡乱戳了戳男人身侧：“这很好了，莱。不要担心。”

叹了口气，巴里坐直了：这样他就能伸一只手抚摸莱新剃过的头发。他手掌下短短的头发摸起来很好，异常的温顺舒服。莱推开了巴里的手。

“你知道，距离我们回到中城已经剩不了多久了。”莱直直的看着篝火说。

巴里咧嘴笑笑，手又摸回了莱的寸头，只为了证明他可以这么做。接着他靠回了莱的肩膀上。“没错。”他说。天气越温暖，旅途就会越顺遂。雪堆很快就会融化了，他们的房车上汽油充足。他们很快就能穿过伊利诺伊州边界，抵达中城。事态正在转好。等天气回暖，雪堆化开了之后，巴里甚至能跑起来。

“我们从没真正讨论过如果我们真的和你的朋友们联系上的话会怎么样。”莱简短的道。

这个想法非常令人恐惧。不过话说回来，巴里认清了……他和莱之间的关系这点让事情明朗了一些。他是不会让自己陷入选莱还是选朋友家人的两难中的；莱是巴里末日里的锚，没了莱他哪儿都不去。

不过，亨利·艾伦还是对巴里的性向一无所知，而且乔·韦斯特……乔很容易变得控制欲过剩，过度保护，所以乔知道以后肯定不会开心的。莱曾经折磨过西斯科的哥哥，所以巴里不敢期盼能从他朋友那里收获哪怕一丁点儿的同情。凯特琳和艾迪更不会张开双臂欢迎这帮和巴里同行的罪犯。这就只给他剩下了一个利好想法，巴里决定讨论这个。

“我觉得艾瑞丝会喜欢你的。”巴里道。他更舒服的靠进莱怀里，“你知道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巴里知道莱真正的问题是‘你想拿我怎么办？’，这个问题提醒了二人他们的生活中盘根错节的存在。但巴里十分顺利的融合进了无赖帮里，所以当他们找到巴里的朋友，就该轮到莱去加以适应了。

“好把。”莱点头，“你觉得哈尔·乔丹怎么样？你觉得他是对的吗，真的有办法阻止这些活死人死而复生？”

巴里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莱：“怎么？”

莱耸肩道：“听起来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和哈尔·乔丹见个面然后拯救世界。”

巴里紧张的笑笑：“这个，”他指着天空笃定的说，“可太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这个嘛，你现在有我为你掠阵啊，”莱告诉他，表情认真，“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决定那样做的话，我会跟你一起。”

这个夜晚很美。很温馨、很宁静、很令人满足。巴里脑袋顶着莱的衬衫，深吸了一口气。莱是对的，哪怕他自己并不自知。今晚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浪漫。

巴里对浪漫之举毫无抵抗力。

不久，他慢慢站了起来，又把醉醺醺的莱拉起来，走回了房车。

门口的丧尸都堆成了山，西斯科才完成手边的活儿。他举起双手庆贺胜利：“哈利路亚！”西斯科大叫道，“太棒了！”他从电脑堆中拿出快板子，“我爱你！”西斯科·拉蒙宣布道，用极大的热情亲吻着手中的太阳能板。

“西斯科！”凯特琳·斯诺吼了他一声。她正顶开阳台门，端着机关枪的双手因为不熟悉的重量而不停颤抖。这是他们手边仅有的武器。西斯科的武器是两把老是卡壳的左轮手枪，被他别进了牛仔裤里，所以看起来他也没费心好好保存它们。凯特琳和西斯科不是猎杀丧尸的最好人选，这个事实明显到悲伤。

“我得从云存储里下载最后一样东西。”西斯科大声道。他拉开背包拉链，把电池板扔了进去。木门突然倒塌，扑进来的丧尸卡车般撞向了二人。“日哟，”西斯科呻吟着，慢慢后退，一边紧紧把背包抱在怀里，“操，操，操。”

丧尸们蹒跚逼近，眼神乌黑饥饿。

凯特琳端起枪瞄准它们开了一枪。机关枪在她手中摇摇晃晃，打出了一些子弹后就使她失去了平衡，跌撞着退后。

“到梯子那儿去！”凯特琳大叫道，即使西斯科正跑过她做着与她说的一模一样的事情。

“没问题。”西斯科道。他在梯子头停住脚步，低头往下看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太糟了。”他又回头，看到身后一群杀气腾腾的丧尸缓缓压上来，“更糟了。”西斯科紧张的吸一口气，背包甩到肩膀上，抓住梯子头部开始往下爬。

凯特琳试着掩护他，但她对自己的武器太陌生了，沉重的金属让她失去了大部分准头。没有一发子弹打中了丧尸的头。西斯科一挪开，凯特琳就放下了武器——那把枪被背在她肩上——自己开始下梯子。

“到底，”凯特琳生气的问，“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重要，你非得等到最后一秒才下来！其他人要是知道我们浪费了唯一一个接近发电机和电脑的机会肯定会气疯的！他们现在在外面搏命，就为了等我们无线电告诉他们我们完事儿了！”

“我们没有浪费！我们拿到了需要的地图，”西斯科辩解道。他握着梯子的力道几乎要在手上留下淤青，慢慢的往下爬。恐惧是如此有力的抓着他的心脏，他甚至在担心自己会半路晕倒，而这更加剧了他的恐惧。“我拿到了……额，拿到了……”

“什么？”凯特琳追问道。

“我拿到了闪电侠制服的图表。包括GPS密码，耳机频率，感应器，心率监视器，”西斯科道，下梯子的脚步依然虚弱，每一条信息却都咬的无比清楚，“所有的东西……额……能让我们联系上它。”

凯特琳停住，震惊的低头看向西斯科。她脸上绽开了希望的微笑，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微笑：“我们找到巴里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她赞叹的低语。

注：

1.弗兰克·辛纳屈（以下来自百度百科）：弗兰克·辛纳屈（Frank Sinatra），1915年12月12日出生于美国，20世纪最重要的流行音乐人物。

这位集歌手、演员、电台、电视节目主持人、唱片公司老板等多重身份的娱乐界巨头，受到全球乐迷的爱戴。辛纳屈是20世纪的一代巨星，留下无数经典歌曲，他能歌善演，演技出色，三次获得奥斯卡奖，他去世近十年，仍旧是全世界歌迷心目中的传奇偶像。1998年5月14日晚，弗兰克·辛纳屈因心脏病逝世，终年83岁。

2.那首在《辐射：新维加斯》配乐里的歌：歌名是蓝月亮，我觉得蛮好听的，大家可以去搜一下~最开始的部分斜体字即歌词。

3.那个讲末日的游戏：《辐射：拉斯维加斯》

4.尸研所（The Body Farm）：为了观察尸体腐烂程度，亡者的躯体大多数在户外环境中躺上数月或几年。研究人员把尸体埋起来，露天放着，用帆布盖着，或者就放在生锈的车里。不同的放置方法尸体腐烂的速度不同，研究人员就是要研究腐烂速度以查明尸体死亡的时间。

5.哦队长，我的队长：原句为O Captain, my Captain，美国诗人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的诗。为纪念林肯总统所写。此处巴里在和莱逗闷子w。

【译者：得有两个多月没更新了，适逢七夕然而怀着满心的愧疚也没有赶出来额外一章，只能先更一章了大家对付着瞧瞧_(:3」∠)_有bug的话都是我的，希望大家喜欢。

这个大好的日子随缘居然抽风，真是难过。求小天使们大胆评论！！

后面有高能，嗯。除了日常一肉以外就是我本人期待了很久的巴里和朋友们汇合啦！他能不能成功找到所有人并顺利的解决无赖帮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分歧呢？（你居然在卖关子啧啧啧）】